第伍拾柒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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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伍拾柒章
賀念清倒是並沒有覺得有什麽意外，畢竟現在人心惶惶，外頭那麽亂，誰也不知道明天會怎麽樣，想要回去與家人團聚，同他們一起逃難，這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。
“我還以為是什麽事呢，這樣吧，你也先別急，我同盛忠通個電話，回頭讓他們把遣散你們的工錢拿來，明日一早你們領了錢，就可以回家了。”
“那太謝謝你了，賀小姐。”
阿晴知道賀念清不是難講話的人，連聲感謝道。
賀念清看她離開後便起身去打電話，這邊的大小事務都是盛忠一手操持的，他是盛羽堂在盛家最信得過的人了。
電話很快接通，賀念清與盛忠講了過後，盛忠也沒說什麽，滿口答應了，並說明日一早就派人送遣散費過來。
末了，他吞吞吐吐的，欲言又止，賀念清本想掛掉電話，卻還是忍不住問道，“你是還有什麽事要對我講嗎？”
“賀小姐，有些事我原本是不該跟你講的，二少爺也跟我說過，家裏的事情都不讓我跟你說，可是，這次，我是覺得不說不行了。”
“那你就說吧，是不是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？”
“是家裏現在亂成一鍋粥了，自從東洋人要打進來的消息傳開以後，家裏上上下下人心惶惶，老夫人現在身體不好，整日躺在床上，根本沒辦法主持大局。家裏上上下下幾十號傭人，聽到風聲後都開始自尋出路，家中值錢的物品更是被其中一些人給拿出去偷偷變賣。管家才叔早已看不過眼，起初只是個別幾個人，把他們掃地出門後，越來越多人開始中飽私囊。可他又不敢告訴盛夫人，怕她聽了這些消息後，急火攻心，更加支撐不下去。”
“三小姐呢？”
“您有所不知，她前幾天剛留下一封家書，北上參加游擊隊去了，她信上說，之前幫盛家平息亂局，就是她為這個家做的最後一件事了，從此以後，她要去幫助更多的人。老夫人就因為這個，病情又加重了幾分。”
賀念清聽後，也是頗感震驚，事發突然，怕是盛羽堂都還不知道這件事。同時，她也打心底佩服盛靜怡的勇氣和魄力。
盛忠停頓了一下，繼續道，“其實我是想二少爺回來處理家裏的事的，可是前幾日給他打過一次電話，他說他抽不開身，今日一早我又打，電話竟然打不通了。”
“你先別急，家裏盡量先穩住，我也試著聯系他一下。”
賀念清掛掉電話以後，馬上就給盛羽堂那邊撥過去，試了幾次，確實都接不通。
她的心裏不禁跟著焦急起來。
一來是擔心盛羽堂的安危，寧城是敵軍南下的必經之路，這一劫怕是躲不過去。
二來是憂心盛家大宅和盛老夫人的情況，雖然盛羽堂每次嘴上說的滿不在乎，但那畢竟是他的親人和他的家。
賀念清有些猶豫，盛家的事，她到底要不要管？
最終，她還是在心裏默默說服了自己，反正明日等傭人們都遣散了，這個小公館她也不會再住下去，倒不如去大宅看看是什麽情況，也許並沒有盛忠描述的那麽糟糕。
賀念清心裏這樣想著，一整夜睡得都不太安穩，早早便起床，起來後的第一件事便是再去給盛羽堂打電話，這一次竟然打通了。
“羽堂，你還好嗎？”電話接通，聽到盛羽堂聲音的那一刻，賀念清不禁紅了眼眶。
“我一切都好，只是暫時不能回去了，寧城守不住了，現在城內的難民都往城外湧，我這段時間都在化肥廠裏，這邊線路也時好時壞，電話打不通很正常，你不要為我擔心。”
電話那頭傳來嘈雜的人聲，一聽便知情況不像盛羽堂講的那麽樂觀。
“你那邊的情況已經很糟糕了嗎，要不就早點回來，我等你，我們一起到潛州去。”
賀念清怕電話會隨時斷掉，只能抓緊時間撿最重要的講。
“我暫時還走不掉，廠裏還有幾位海外來的工程師，他們身份特殊，有他們在，敵人暫時還不能拿我們怎麽樣，我們打算接收難民了，雖然能做到的有限，但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同胞慘死。”
盛羽堂本不想講這些，他怕賀念清知道了會擔心，但他又怕自己現在不講以後就再沒機會講了。
“你怎麽總是背著我做那些危險的事情啊，你知不知道這樣我會很擔心。”
“我知道，我都知道，可念清，有些事，總是需要有人去做的。”
電話裏，兩人誰都沒有再說話，陷入了短暫的沈默。
好像一切盡在不言中，她是懂他的。
“那你一定要註意安全。”賀念清本來還想跟他講盛家大宅的事情，可話到嘴邊卻又咽下去了。
“嗯，你放心，你也要乖乖跟著五爺他們，保護好自己，等我回來。”盛羽堂還想再說些什麽，卻聽見身後有人在叫他。
“念清，又要去接收物資了，先不跟你講了，記住，萬事小心。”
“嗯，你也一樣。”
最後，賀念清的聲音哽咽，不舍地掛掉了電話。
至少知道他現在在哪裏，一切安好，她也就放心了。
賀念清這邊剛剛掛掉電話，盛忠派來的人就來了早，順利將那些傭人遣散回家，整個小公館一下子變得空空蕩蕩的。
看著空無一人的院子，只剩下滿院繁盛的花草，顯得更加空曠。
墻角還有一棵蘭花，是她和盛羽堂一起種的，還沒看到它開花就要走了，這一去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回來，再回來時，是不是一切都物是人非，舊景不再了呢？
想到這裏，賀念清心裏很不是滋味，這裏畢竟是留有她和盛羽堂很多美好回憶的地方，她想好好地看一看再走。
拿起噴壺，賀念清給蘭花澆水，心想著下次再給它澆水也不知道會是什麽時候了。
“我的小姑奶奶，你現在這個節骨眼兒上，怎麽還在這兒有閑心澆花啊？”
院門虛掩著，楊安妮推門而入。
“安妮，你這幾天怎麽都不在家，我去找你好幾次，你去哪兒了？”
賀念清見是她，便放下手中的噴壺，迎了上去。
“我還能去哪兒，當然是準備要走了，你這是唱的哪一出兒，盛羽堂呢，你們不走嗎？”
楊安妮一向快人快語，兩人說話間一起進了客廳。
“他現在還在寧城，我想等等再走。”
“你知不知道現在外面是什麽狀況了，再等下去，你怕是要走不掉了。”
“你聽誰說的？”
“消息都已經傳開了，是你自己天天不問世事，什麽都不知道。昨晚守在城外的七十五師已經彈盡糧絕，師長陣亡，只剩下一個團的兵力還再死守，這回是真的守不住了。”楊安妮神情嚴肅地說道。
賀念清心情也一下子變得沈重起來，難怪昨晚阿晴他們一個個心事重重的，想必也是聽到這些消息了。
“那你打算去哪兒？”
“我搞到兩張船票，今天下午去潛州的，你要不要和我一起？”楊安妮拿出船票，說道。
賀念清默默地看著楊安妮手中的那張船票，怔怔地出神，楊安妮見她這幅模樣，不禁氣結，“念清，你到底怎麽回事啊，魂丟了？趕快收拾東西啊。”
楊安妮湊到她近前，擡手在賀念清面前晃了晃。
賀念清這才緩過神來，像是已經做了什麽決定一樣，把船票塞進楊安妮手裏，一個人就往門外跑去。
“你去哪啊？”楊安妮想追出去，已經來不及。
“安妮，對不起，我不能和你一起走，很感謝你的船票，但我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。”
說罷，賀念清便上了車，絕塵而去。
“瘋了，真的是瘋了。”楊安妮看著賀念清匆匆離去的背影，第一次感覺到什麽叫做有心無力，時間緊迫，她不能再等下去，這亂世之中，誰又能救得了誰呢？
賀念清開著車子一路往城裏開，路上到處都是拖家帶口逃難的人，街上的人一下子多了許多，到處都是擁擠的難民，許多人只知道要逃難，卻像個無頭蒼蠅一般，根本不知道該往哪裏逃。見此亂象，她不禁猛踩油門，加快了車速。
盛家大宅裏早已亂作一團，盛夫人身體好的時候還能鎮得住家裏那些人，如今她病弱纏身，自己臥床不起，根本無暇顧及家中大小事務。
“才叔，老夫人剛才喝下去的藥又都吐出來了，這可怎麽辦才好。”盛夫人的貼身丫鬟春桃抹了抹眼角的淚水，哭訴道。
老管家盛立才嘆了口氣，“哎，現如今家裏沒個能主事的人，我也是沒什麽辦法，只盼著老夫人的身體能快些好起來。”
“我聽說豐城快要守不住了，咱們到底該怎麽辦啊，這盛家老宅，到底還能不能守得住？”
“守不住也得守，到時候我會安排你們帶著老夫人走，我就守在這兒，哪也不去，我十歲就到了盛家，在盛家守了一輩子，無妻無子，了無牽掛，我不走，你們想走就走吧。”
盛立才望著院中那棵桂花樹，默默開口道，他剛來盛家的那年親手種下的桂花樹，如今早已枝繁葉茂。
汽車的引擎聲由遠及近，穩穩地停在院子裏，車上下來的人倒是令盛立才頗為意外。
“賀小姐，您怎麽來了？”盛立才見狀急忙迎上去。
“老夫人在哪兒，她還好嗎，你們為什麽還不收拾東西離開？”
賀念清快步走進客廳，見大宅裏冷冷清清，剛才她從大門進來竟然沒有人上前阻攔盤問，便知道如今這家裏怕是表面平靜，私底下早已亂作一團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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賀念清倒是並沒有覺得有什麽意外，畢竟現在人心惶惶，外頭那麽亂，誰也不知道明天會怎麽樣，想要回去與家人團聚，同他們一起逃難，這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。
“我還以為是什麽事呢，這樣吧，你也先別急，我同盛忠通個電話，回頭讓他們把遣散你們的工錢拿來，明日一早你們領了錢，就可以回家了。”
“那太謝謝你了，賀小姐。”
阿晴知道賀念清不是難講話的人，連聲感謝道。
賀念清看她離開後便起身去打電話，這邊的大小事務都是盛忠一手操持的，他是盛羽堂在盛家最信得過的人了。
電話很快接通，賀念清與盛忠講了過後，盛忠也沒說什麽，滿口答應了，並說明日一早就派人送遣散費過來。
末了，他吞吞吐吐的，欲言又止，賀念清本想掛掉電話，卻還是忍不住問道，“你是還有什麽事要對我講嗎？”
“賀小姐，有些事我原本是不該跟你講的，二少爺也跟我說過，家裏的事情都不讓我跟你說，可是，這次，我是覺得不說不行了。”
“那你就說吧，是不是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？”
“是家裏現在亂成一鍋粥了，自從東洋人要打進來的消息傳開以後，家裏上上下下人心惶惶，老夫人現在身體不好，整日躺在床上，根本沒辦法主持大局。家裏上上下下幾十號傭人，聽到風聲後都開始自尋出路，家中值錢的物品更是被其中一些人給拿出去偷偷變賣。管家才叔早已看不過眼，起初只是個別幾個人，把他們掃地出門後，越來越多人開始中飽私囊。可他又不敢告訴盛夫人，怕她聽了這些消息後，急火攻心，更加支撐不下去。”
“三小姐呢？”
“您有所不知，她前幾天剛留下一封家書，北上參加游擊隊去了，她信上說，之前幫盛家平息亂局，就是她為這個家做的最後一件事了，從此以後，她要去幫助更多的人。老夫人就因為這個，病情又加重了幾分。”
賀念清聽後，也是頗感震驚，事發突然，怕是盛羽堂都還不知道這件事。同時，她也打心底佩服盛靜怡的勇氣和魄力。
盛忠停頓了一下，繼續道，“其實我是想二少爺回來處理家裏的事的，可是前幾日給他打過一次電話，他說他抽不開身，今日一早我又打，電話竟然打不通了。”
“你先別急，家裏盡量先穩住，我也試著聯系他一下。”
賀念清掛掉電話以後，馬上就給盛羽堂那邊撥過去，試了幾次，確實都接不通。
她的心裏不禁跟著焦急起來。
一來是擔心盛羽堂的安危，寧城是敵軍南下的必經之路，這一劫怕是躲不過去。
二來是憂心盛家大宅和盛老夫人的情況，雖然盛羽堂每次嘴上說的滿不在乎，但那畢竟是他的親人和他的家。
賀念清有些猶豫，盛家的事，她到底要不要管？
最終，她還是在心裏默默說服了自己，反正明日等傭人們都遣散了，這個小公館她也不會再住下去，倒不如去大宅看看是什麽情況，也許並沒有盛忠描述的那麽糟糕。
賀念清心裏這樣想著，一整夜睡得都不太安穩，早早便起床，起來後的第一件事便是再去給盛羽堂打電話，這一次竟然打通了。
“羽堂，你還好嗎？”電話接通，聽到盛羽堂聲音的那一刻，賀念清不禁紅了眼眶。
“我一切都好，只是暫時不能回去了，寧城守不住了，現在城內的難民都往城外湧，我這段時間都在化肥廠裏，這邊線路也時好時壞，電話打不通很正常，你不要為我擔心。”
電話那頭傳來嘈雜的人聲，一聽便知情況不像盛羽堂講的那麽樂觀。
“你那邊的情況已經很糟糕了嗎，要不就早點回來，我等你，我們一起到潛州去。”
賀念清怕電話會隨時斷掉，只能抓緊時間撿最重要的講。
“我暫時還走不掉，廠裏還有幾位海外來的工程師，他們身份特殊，有他們在，敵人暫時還不能拿我們怎麽樣，我們打算接收難民了，雖然能做到的有限，但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同胞慘死。”
盛羽堂本不想講這些，他怕賀念清知道了會擔心，但他又怕自己現在不講以後就再沒機會講了。
“你怎麽總是背著我做那些危險的事情啊，你知不知道這樣我會很擔心。”
“我知道，我都知道，可念清，有些事，總是需要有人去做的。”
電話裏，兩人誰都沒有再說話，陷入了短暫的沈默。
好像一切盡在不言中，她是懂他的。
“那你一定要註意安全。”賀念清本來還想跟他講盛家大宅的事情，可話到嘴邊卻又咽下去了。
“嗯，你放心，你也要乖乖跟著五爺他們，保護好自己，等我回來。”盛羽堂還想再說些什麽，卻聽見身後有人在叫他。
“念清，又要去接收物資了，先不跟你講了，記住，萬事小心。”
“嗯，你也一樣。”
最後，賀念清的聲音哽咽，不舍地掛掉了電話。
至少知道他現在在哪裏，一切安好，她也就放心了。
賀念清這邊剛剛掛掉電話，盛忠派來的人就來了早，順利將那些傭人遣散回家，整個小公館一下子變得空空蕩蕩的。
看著空無一人的院子，只剩下滿院繁盛的花草，顯得更加空曠。
墻角還有一棵蘭花，是她和盛羽堂一起種的，還沒看到它開花就要走了，這一去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回來，再回來時，是不是一切都物是人非，舊景不再了呢？
想到這裏，賀念清心裏很不是滋味，這裏畢竟是留有她和盛羽堂很多美好回憶的地方，她想好好地看一看再走。
拿起噴壺，賀念清給蘭花澆水，心想著下次再給它澆水也不知道會是什麽時候了。
“我的小姑奶奶，你現在這個節骨眼兒上，怎麽還在這兒有閑心澆花啊？”
院門虛掩著，楊安妮推門而入。
“安妮，你這幾天怎麽都不在家，我去找你好幾次，你去哪兒了？”
賀念清見是她，便放下手中的噴壺，迎了上去。
“我還能去哪兒，當然是準備要走了，你這是唱的哪一出兒，盛羽堂呢，你們不走嗎？”
楊安妮一向快人快語，兩人說話間一起進了客廳。
“他現在還在寧城，我想等等再走。”
“你知不知道現在外面是什麽狀況了，再等下去，你怕是要走不掉了。”
“你聽誰說的？”
“消息都已經傳開了，是你自己天天不問世事，什麽都不知道。昨晚守在城外的七十五師已經彈盡糧絕，師長陣亡，只剩下一個團的兵力還再死守，這回是真的守不住了。”楊安妮神情嚴肅地說道。
賀念清心情也一下子變得沈重起來，難怪昨晚阿晴他們一個個心事重重的，想必也是聽到這些消息了。
“那你打算去哪兒？”
“我搞到兩張船票，今天下午去潛州的，你要不要和我一起？”楊安妮拿出船票，說道。
賀念清默默地看著楊安妮手中的那張船票，怔怔地出神，楊安妮見她這幅模樣，不禁氣結，“念清，你到底怎麽回事啊，魂丟了？趕快收拾東西啊。”
楊安妮湊到她近前，擡手在賀念清面前晃了晃。
賀念清這才緩過神來，像是已經做了什麽決定一樣，把船票塞進楊安妮手裏，一個人就往門外跑去。
“你去哪啊？”楊安妮想追出去，已經來不及。
“安妮，對不起，我不能和你一起走，很感謝你的船票，但我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。”
說罷，賀念清便上了車，絕塵而去。
“瘋了，真的是瘋了。”楊安妮看著賀念清匆匆離去的背影，第一次感覺到什麽叫做有心無力，時間緊迫，她不能再等下去，這亂世之中，誰又能救得了誰呢？
賀念清開著車子一路往城裏開，路上到處都是拖家帶口逃難的人，街上的人一下子多了許多，到處都是擁擠的難民，許多人只知道要逃難，卻像個無頭蒼蠅一般，根本不知道該往哪裏逃。見此亂象，她不禁猛踩油門，加快了車速。
盛家大宅裏早已亂作一團，盛夫人身體好的時候還能鎮得住家裏那些人，如今她病弱纏身，自己臥床不起，根本無暇顧及家中大小事務。
“才叔，老夫人剛才喝下去的藥又都吐出來了，這可怎麽辦才好。”盛夫人的貼身丫鬟春桃抹了抹眼角的淚水，哭訴道。
老管家盛立才嘆了口氣，“哎，現如今家裏沒個能主事的人，我也是沒什麽辦法，只盼著老夫人的身體能快些好起來。”
“我聽說豐城快要守不住了，咱們到底該怎麽辦啊，這盛家老宅，到底還能不能守得住？”
“守不住也得守，到時候我會安排你們帶著老夫人走，我就守在這兒，哪也不去，我十歲就到了盛家，在盛家守了一輩子，無妻無子，了無牽掛，我不走，你們想走就走吧。”
盛立才望著院中那棵桂花樹，默默開口道，他剛來盛家的那年親手種下的桂花樹，如今早已枝繁葉茂。
汽車的引擎聲由遠及近，穩穩地停在院子裏，車上下來的人倒是令盛立才頗為意外。
“賀小姐，您怎麽來了？”盛立才見狀急忙迎上去。
“老夫人在哪兒，她還好嗎，你們為什麽還不收拾東西離開？”
賀念清快步走進客廳，見大宅裏冷冷清清，剛才她從大門進來竟然沒有人上前阻攔盤問，便知道如今這家裏怕是表面平靜，私底下早已亂作一團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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